读书 | 梁永安 : 从梵高开始,每个人必须是自己的太阳


渴望生活:梵高传 立体封.png

《渴望生活:梵高传》

[美] 欧文·斯通 著

常涛 译

中信出版社出版

《渴望生活:梵高传》是“美国传记小说之父”欧文·斯通的经典代表作。

温森特?梵高,一个为视艺术为信仰,以生命为火把,在暗影重重的人世间负重前行的探寻者。众所周知,梵高去世后才声名鹊起。追溯真正将梵高的文化影响力放大到整个社会的原因,绕不开欧文·斯通这本感动世人的传记小说《渴望生活》。完成《渴望生活:梵高传》后的三年间,因梵高当时在世人心中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画家,关于他的故事被美国17家出版社一一拒绝,直到1934年初版。此后畅销不衰,至今全球已发行160余种不同版本,售出数千万册。

>>内文选读

要追溯真正将梵高的文化影响力放大到整个社会的原因,就不得不提到我们眼前的这本《渴望生活——梵高传》。

那是在1927年春,年轻的美国人欧文·斯通(Irving Stone,1903-1989)来到法国,经友人的推荐,去巴黎的卢森堡画廊参观梵高的画展。画廊展出了梵高的70余张油画,欧文·斯通仿佛踏入灼日之下的宇宙幻境,完全被震撼了。多年之后,55年之后,他还惊叹不已地回忆:“在色彩的辉映下,就像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进大教堂一样,波光流泻,色彩斑斓。对于受过意大利宗教画和巴黎寓意画过多熏陶的我来讲,绘画已经成了一种不能令人激动的艺术。然而,此刻,突然间面对着温森特的这个由色彩、阳光和运动组成的骚动不安的世界,我的确惊呆了。当我惊诧不已地徘徊于一幅又一幅壮丽辉煌的油画面前时,我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,整个世界豁然开朗:在人、植物、动物从那富有生命感的大地升向富有生命感的天空和太阳,然后又向下汇聚到同一中心的运动中,一切生命的有机成分都融合在一起,成为一个伟大崇高的统一体。”

也就从这一天开始,欧文·斯通心潮奔流,越来越克制不住一个澎湃的心愿:要为梵高写一本传记。三年后,他毅然决定动笔。虽然他深知自己面对梵高“最为悲惨而又成就辉煌”的一生,有太多需要探索的生命秘境,但他无法离开被梵高“迷住了”的心境,在“几近疯狂”的高亢激情中,不分昼夜地写了半年,最后写出了这本42万字的厚重之作。这本书费尽周折出版后,长销不衰,在全球售出各种语言版本将近三千万册。

5.jpg

笔者是在1985年第一次读到欧文·斯通的这本传记,几乎是通宵读完,从此难忘。这次重读这一新版《渴望生活——梵高传》,恍然37年过去,竟然正好与梵高的生命长度相等,感叹不已。怀着深深的敬意,细细又读了三遍,书页上画满了橘色的记号,时时感觉以前没有读过这本书,一个全新的梵高从文字的斑驳中忽明忽暗地跋涉,恍若一个不羁的旅者在时光中奋力地寻找,寻找那朵夜空下熠熠闪烁的大葵花,寻找金色麦田中嬉戏的精灵。他一生在探寻什么?他如何拨开世俗的烟尘,衣衫褴褛而又精神丰足地前行?他如何经受了生存的碾压而不变形?……一切的一切都是巨大的追问,催促着荡人心魄的阅读——不,不是阅读,是对一个滚烫的纯粹灵魂的抚摸,是一次于无声处的漫长修炼!

最动人心魄的是,梵高坎坷情路上的颠沛流离。

按理说,撰写梵高这位经典大师的生平,应该从荷兰南部的小镇松丹特写起,这是梵高的家乡。然而欧文·斯通并没有沿着这条从小到大的时间线顺向描写,一开篇设置了一个“序幕”,写的是伦敦时期的梵高,那是1874年,他21岁,正在这座大城的古比尔公司伦敦分公司工作,专职推销绘画和艺术品。他虽然年轻,却已经在画商的行业里历练了五年,每个月能为公司卖出去50张画片,是一个颇有商业能力的推销者。但他生活的中心却不在商业,而是爱情——他爱上了自己房东的女儿乌苏拉。她19岁,芳华四溢,“一触及她那光滑细腻的肌肤,他就心慌意乱。”这太正常了,爱情往往是青年成长的第一课,也是独立体会人性、人情冷暖的修罗场。欧文·斯通从梵高的爱情入笔,奠定了这本传记的基本逻辑:全书起步于梵高的情感与精神发展,而不是日常人生的流水账。在这部传记的“序幕”中。欧文·斯通把梵高写成一个非常阳光、非常纯粹、非常单纯的青年。他对爱情满怀信心,抓紧时间向乌苏拉表白。他觉得自己每个月能挣五个英镑,在当时的青年中属于收入很不错的人群,能够给乌苏拉一个像样的生活,所以他信心十足地向乌苏拉表白:“只有你做了我的妻子,我才幸福。”他万万没有想到,乌苏拉断然拒绝了他,还说“我订婚已经一年了。”

这时候,梵高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彻底的傻瓜。他愤愤问乌苏拉:“在你知道我爱上你的情况下。你为什么居然整整一年都不告诉我?”而乌苏拉理直气壮的回答:“你爱上我,难道是我的过失?我无非是想与你做个朋友。”

乌苏拉如此这般的拒绝,对梵高来说是特别沉重的打击。他非常不喜欢自己的画商生涯,因为那些购买仿制画片的人都毫无艺术的理解力,只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。他在伦敦的生活里,真正感到幸福的是每天能看到乌苏拉。他这种儿童般的天性,总是把一切人、一切事都想得非常美好,这使他对乌苏拉的认识失去了真实性,陷入爱与被爱的错觉中。所以在被乌苏拉拒绝之后,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非常灰暗,郁郁愁结。

欧文·斯通用这个“序幕”,拉开了梵高一生的悲剧:他太无邪,把一切人和事都往好里想,不适合活在这个复杂的社会。他就像一个全部打开的大葵花,裸露在世俗社会的霜风雪雨中。这个世界总是让他感到非常意外,当然也非常的失望。梵高面对乌苏拉的手足无措,实际上是给全书的一个象征性的基调,预示着他这一生会非常坎坷,像一个的孩子,奔跑在起伏不平的未知世界。

——节选自本书《导读》,文/梁永安

来源:人民日报


评论一下
评论 0人参与,0条评论
还没有评论,快来抢沙发吧!
最热评论
最新评论
已有0人参与,点击查看更多精彩评论